黑雪糕

是美工不是文手……真的……

[双花]梦境之末

天太冷了速烤个小甜饼暖暖身子!!!


十一月的北京已是初冬。天干物燥,虽不像南方那样阴晴不定、被雨水打湿的落叶一踩一脚泥,但天气也谈不上善良。不是刮风就是起雾,晴好的日子本就不多,若正好是个周末节假日那大大小小可以逛的地方便都是人山人海。

司机自打转上北二环就开始唉声叹气,开开停停。嫌GPS太吵直接一关,开始用全部的耐心跟拥堵的路况作斗争。终于在前方的红绿灯变换了三次还没挪到路口时开了口:“给您二位就搁这儿停了?走过去……最多五分钟!我这开过去没准天都黑了!”

“行,就这儿吧!”张佳乐并不认识路,但既然司机说走过去只要五分钟那大体上是错不了的。一路上阳光晒在他身上已经把他晒得快要睡着了,再不下车走走,这偷来的一日清闲怕是要耗在这异乡的出租车上。那可就亏大了。

一下车,孙哲平就被正午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张佳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你是吸血鬼吗?这么怕光。”

“对,我是吸血鬼。”孙哲平认真地说,也认真地揉了一把眼睛。

“还真是的,你不吃蒜。”张佳乐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右转……哦,确实很近。”

“张佳乐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本吸血鬼是认识路的?”

“……”

拐入小胡同,人没有外面大街上那么多。但因为这里的店铺大多比较有特色,随处可见自拍的姑娘和手持单反的拍照党。张佳乐把外套的帽子蒙上,拖着孙哲平,勇往直前。没多久,俩人在一间门框上装扮了一堆一看就是供人拍照专用的绿植的店面前停下脚步。

“就这?”孙哲平对于吃什么兴趣不大,横竖由着张佳乐折腾。

张佳乐认真地核对了一下店名,说没错,“联盟的美食百科全书”霸图张副队推荐的。

进门才知这店铺小小的门脸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穿过一长排吧台到了后间挑了个没人的角落落座,小桌小椅的私密性还挺好。

没吃午饭,又在出租车上瘫了近一个小时,张佳乐没什么心思在这里和其他客人一样吃吃小点心谈谈哲学和人生。快速地翻阅了一遍,张佳乐把菜单丢在了桌上由着孙哲平去点,自己摸出手机边刷着荣耀论坛边偷看孙哲平。七、八个年头过去了,有些事情张佳乐还是记得清楚。比如网游里一片混战之后的相逢,比如在当时还是个草头班子的百花俱乐部大厅的初遇。有些事情却是一团模糊懒得去想,比如两个人怎么就腻在一起一副死也不想分开的样子,以及这样的日子能过到什么时候去。

论坛上热议的都是在讨论昨晚的比赛。这是第九赛季常规赛第十场,百花客场险胜“死对头”微草,擂台赛决胜局“第一狂剑”和“魔术师”难得的对决更是点燃了全场气氛,视频在论坛和微博上被疯狂点赞。

等上菜的时间无聊,张佳乐便又把那视频看了几遍。看着看着就心生一丝正直的感慨来:

“你说我们这大好时光不回去赶紧准备下一轮比赛,在这吃吃喝喝是不是不太好。”

“是。”孙哲平特别直接。

因为地处云南到各地距离都比较远,百花的客场归程一般都是订早上最早的航班,在飞机上补个觉。这一天大清早的被告知航空管制要延误三个小时,在机场硬等上三小时对于前夜刚打完比赛的选手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于恢复了。于是经理和正副队长一合计索性全体改签到晚上,让大家在北京就地休息。

只是张佳乐这“休息”到下午就撺掇孙哲平跑出来觅食,折腾着到了北二环。

“下一轮也是场硬仗。”张佳乐看了看桌上的水杯,顺手就端了起来,“乐哥敬你一杯,秒杀他们。”

“太难了。”孙哲平跟着举杯,“最少也得两秒。”

之后俩人硬是把一顿饭吃成了对下一场比赛的分析和展望,直到天色暗下来提醒他们该回机场去了。

华灯初上的街道与午后仿佛是两个世界,清透明亮的水彩画在夜色中把自己装点成了光影交织的写实摄影。

“特别不真实。”

路过座无虚席的面馆、排着长龙的茶叶店和摆满佛像的香烛店,张佳乐忽然就有点恍惚。脚下是具备实感的水泥人行道,几乎每一步都会踩上来不及打扫的落叶——他甚至能分辨出落叶有两种:银杏和国槐;却觉得自己像这个陌生街道的闯入者。

“就觉得会不会走进前面某家店铺,结果发现店老板是咱俩啊。”张佳乐简直觉得自己在说胡话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们现在在别人的世界里。”

孙哲平像是说了点什么,但张佳乐已经听不见了,他站在一间周边店的门口目瞪口呆,因为另一个“孙哲平”正在给橱窗布置新的展示手办。

 


“航班目前遇到气流,请系好安全带,请不要在机舱内行走……”

“前辈……”秦牧云递过来一个纸袋,“吃点东西吗?”

 “别那么生分,叫乐哥。”

张佳乐啃着蜂蜜蛋糕回味起刚才的梦境,太真实了,梦里面他和孙哲平讨论过的“下一轮的战术”都还能回忆起来。另一个“孙哲平”在橱窗里布置的手办也能记得细节——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百花缭乱账号卡手办。

“我刚梦到另一个世界的第九赛季了。”他决定找个人聊一下。

拿着kindle却什么也没在看的秦牧云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

秦牧云指着屏幕上的几个封面之一:

“我最近在看的小说,讲平行世界的。”

“平行世界的理论来源于量子力学,理论上可以有无限个和我们的所在平行的世界——包括空间上的和时间上的。”

张佳乐努力分辨着“量子状态”“宇宙微波”等一堆术语,抛出了一个十分具有哲学意味的问题:“所以某个世界的我可能是一只蜂蜜蛋糕?”

“是的……不过首先那个世界得有蜂蜜蛋糕。”秦牧云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无限多种可能,比如恐龙还没有灭绝,比如没有荣耀这个游戏。”

“比如我可能在雍和宫对面开店。”张佳乐跟上了思路。

秦牧云一时没有把“雍和宫”和平行世界的话题对上号,很快反应过来张佳乐大概是在描述他的梦境,笑着祝乐哥生意兴隆。

“嗯。”张佳乐显得很高兴,“祝他们一切都好。”

秦牧云想接着开始另一番关于多重梦境的讨论,却发现张佳乐又睡过去了。

 


孙哲平在手游里又清完了一管体力,把手机放下,看着外面天逐渐黑了下来。退役后他和张佳乐天南海北的瞎混了些日子,之后在北京找了个游客众多人气不错的地方租了个店面卖起动漫游戏周边。签合同那天房东告诉他们二十多年前北京的第一家动漫周边店就开在附近——在这条胡同的另一端。

初冬的北京因为还没开始集中供暖,显得特别冷。张佳乐几天前就喊着要喝点酒暖身子,买了瓶不知道叫啥的洋酒,这天下午可算是送到了。

孙哲平不跟他喝。“我要看店。”

“你乐哥酒量可以的别不信!你喝倒了我看店。”张佳乐很有自信,“或者今天就关门了吧。”

于是这会儿张佳乐特别不争气地在酒精作用下趴在收银台上睡得香甜。

孙哲平隔着收银台看了他一会,听了些不明所以的梦话,依稀在说什么“蜂蜜蛋糕”。

把空调给调高了两度,孙哲平拿起今天新到的落花狼藉和百花缭乱的手办走到橱窗面前。十多年过去了,这两张帐号卡仍活跃在荣耀的赛场上,几经易主之后兜兜转转又重新效力于同一支战队。

游戏玩得多了,孙哲平就常常会有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想法,觉得帐号卡们真的在某个自己可以无限接近但永远触碰不到的世界里生活、战斗,与操作者在梦境的末端相逢。

他小心地调整着手办的位置,似是也不忍扰了百花缭乱的梦境。

祝他们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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